中国科学院兰州化学物理研究所50周年所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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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宽
日期:2011-10-17 | | 【

桃花依旧笑春风
——八二级研究生点滴
 
张 宪 宽
 
  一日偶读中国科学院兰州化学物理研究所五十周年所庆征稿启事,立即被其诗一般的豪迈语言所吸引 “50载峥嵘岁月,铸就辉煌历史;50载奋斗历程,写下壮丽篇章“。闭目静思,浮想联翩。我们曾经在化物所学习工作,增长知识,结识朋友,我们曾经在化物所度过我们最年轻美好青春的一段,许多情景至今难以忘怀。
 
  我们来自各个学校的十一位七七级大学生在一九八一年秋考取化物所的硕士研究生, 并于八二年初入学。当时是化物所有史已来一次招收的最多的研究生。 这十一位分别是催化专业的党中远(导师 丁时鑫),唐晓中(导师 徐慧珍),詹肇祺(导师 过中儒),张宪宽(导师 周望岳) 和 张宗超(导师 尹元根);分析化学专业的李红琦(导师 江天赖), 刘有邦(导师 王琪),曾娅娣(导师 俞惟乐), 赵文元(导师 俞惟乐); 润滑专业的鄂吉胜(导师 党鸿辛),冯铸(导师 范煜)。记得那时刚过农历大年不久,我们便高高兴兴地去化物所报到入学。我们是怀着一种激动, 好奇而又迎接挑战的心情去迈进中科院这个神圣的大门的。因为我们这一代从小受到的教育,特别是大学时期的教育,对科学充满了神秘和高不可攀之感。当时有一句流行的话叫做 “科学的大门就像地狱的大门” 。 我们刚进入科学院的大门,虽然没有感到像地狱那样可怕,但无形的压力时隐时现。这种压力来自家庭的厚望,同学朋友的羡慕,整个社会的期待。当时人们把这一级学生捧得很高,常常冠以种种漂亮的名词。其实我们只是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被推上了社会洪流的浪尖。我们进入化物所的第二天就大有置身灯火阑珊处之感。除了化物所职工的众目睽睽和窃窃私语之外,受到所领导欢迎和接见的规格之高相信是空前绝后的。那天上午所有的所领导在王锦业科长(当时是教育科)的陪同下一起来接见我们。他们是申松昌所长,金振声所长,俞惟乐所长。申所长因身体原因,只讲了简短几句便离开,其他领导都是长篇大论,从中央讲到地方,从科学院讲到化物所,从老科学家讲到我们这一级同学。我们在欣喜之余,感到层层无形压力。
 
  我们在化物所大约只呆了一周,催化和润滑专业的六位同学便被送往远在安徽省合肥市的中国科技大学修基础课,分析化学专业的四位同学被安排在兰州大学。张宗超同学被选送到国外念研究生,所以他被安排到北京学习外语。我们在科大共一学年,共修了十门课。十门课中,我们花得时间最多的大概要数英语和固体物理。这一年当中,除了我们各自与导师经常联系外,王锦业处长(教育科升格为教育处)和李树维处长(时任科技处长)还专程或顺道去科大看望我们, 可见化物所对我们这一级研究生的重视。
 
  第一年对化物所记忆最多的应该是暑期回到所里各自实验室工作的几个星期了。回到所的第二天,我的导师周望岳先生便把我分别介绍给组里的每位成员, 也同时给我安排了临时使用的桌椅,就在他自己办公的108 室 (化工楼一楼传达室的隔壁)。虽说是工作,其实暑期的几个星期充其量也只能看看。不过这倒给我提供了与组里其他师长认识沟通和向他们学习的良机。 记得过了不几天,周士相老师就问我会不会回用马蒂安方程来解释带电粒子在四级质谱的电磁场中的运动轨迹。我看了几遍也无从下手,觉得好难堪,一时不知所措,只好答应研究研究再给答案。我连续几个晚上都在宿舍里琢磨这个难题。最后还是无法得以解决。因为马蒂安方程是含有四个变数的偏微分方程,其程度远远超出我们化学专业的数学范围。但这一小小事件足足让我对科学院的研究人员肃然起敬。过了几天,这种敬佩又增加了几分。这几分是来自徐贤伦老师在大食堂的饭桌上大声讲述催化剂的酸碱性和稳定性。其神态与执着足足使我把他与当时的科学家榜样陈景润联系在一起。那时我想,科学院研究人员真是名不虚传,连中午吃饭时间还要用来讨论学术问题。我们自己比起他们来真是相形见绌。
 
  到了第二年,也就是 1983 年2 月份过了农历春节之后,我们都回到化物所在各自的课题组开始硕士研究生的实验工作。周先生领导的405 组承担的国家重点研究的攻关项目 - 丁烯氧化脱氢制丁二烯。该项目我做研究生期间曾荣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特等奖和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 其特等奖与大庆油田的采油工艺和南京长江大桥的设计等齐名。我的具体研究是催化剂的表征工作。由于周先生那时多数时间忙于这个重大项目的工业化,我的许多实验是由本组别的老师的帮助下完成的,特别是薛锦珍,刘崇娅和周士相。但周先生只要在所里总是亲自指导我的实验工作,同时还为我创造机会去学习催化剂制备和评价,以期我对催化研究有较全面的了解, 现在想起来真是受惠一生。我和师母以及周先生的孩子们都十分亲近,颇有梨园弟子与师长一家的水乳交融之感。那时的405 组有十几个人,大家在一起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同时也互相取乐,是一个十分干练有效, 团结友好,其乐融融的研究小组。至今记忆犹新的是每星期六下午的全组学习,常常是热闹非凡,语声滔滔,玩笑幽默,捧腹大笑。
 
  我们十位研究生工作都很认真努力, 都按时完成导师交给的任务。除了白天的正常上班外,晚上和周末的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实验室度过的。我相信那样的努力一部分来自自我追赶逝去时光的志气, 另一部分则来自各种无形的压力。每每听到有人对我们八二级研究生的赞誉, 我们总是深感不安,其实我们只是认认真真地做人, 兢兢业业地做事。如果有点值得称道的地方,那也是得益于领导的大力支持,导师的精心指导和同事的无私协助。
 
  那时的学生业余生活远没有现在那样的丰富多彩。我们居住的福利楼四楼的一个房间放了一个黑白电视机和几把椅子,就算是我们研究生的活动室,平常看看新闻节目。每到球赛时是最热闹的时候,二楼和三楼住的单身职工 (多数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跑上来和我们一起看。有时整个房子挤得满满的。凡有中国女排参与的重大国际比赛,我们是场场不误,即使是半夜也要起来看。那种激动人心的场面永远留在了我们的记忆之中。此外我们还经常和所里的年轻职工们在星期六下午或晚饭后在化工楼前打排球。也许化物所的多数人并不知道我们在实验室干什么, 但这些年轻人的出出进进以及体育活动应该给化物所增添了朝气。
 
  我们这一级十位同学均在 1985 年初顺利通过论文答辩而按时毕业得到硕士学位。那时从国家到化物所都鼓励我们出国继续深造。化物所还为我们创造了很多机会,比如聘请外籍教师让我们全脱产学习以提高我们的英文综合水平。这使得我们那一级的十位同学先后在短短几年之内都有机会纷纷到欧美继续念书。 这为我们日后的研究和技术工作打下更坚实的基础。但未能有机会回到化物所继续从事科研工作应是我们的遗憾。
 
  回想过去,那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们虽然身影离开了化物所,但情感永远留在那里。我跟许多朋友们讲过,我在兰州虽然只呆了四年,但办了四件大事,即加冕,娶妻,生子,出国。在我此后的人生岁月中,还没有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取得如此的“辉煌成就”。 我曾利用探亲之际多次回所探望。其中与化物所还有过一次合作的机会。同时每次回所也尽可能看看过去的师长和朋友,看看过去的实验室和使用过的仪器设备。每每惊闻长辈超尘脱世之时, 往往不禁茫茫伤感之情。有一次回去,听说化工楼很快会被夷为平地,我赶紧跑去看了它最后一眼,特别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几个实验室。步入其昏暗的走廊里,透过其模糊的门上玻璃,窥视那布满尘埃的实验台和丢弃的仪器, 回想当年丁烯氧化脱氢的轰轰烈烈已成为过去,犹有 “仪器久成遗弃品,墨痕犹锁壁间尘” 。
 
  但走出化工楼,看到崭新的实验和办公大楼,心情便豁然开朗。在怀旧的情感之中更充满对化物所的期待和自豪。顶尖的学术带头人,一流的仪器设备,宽敞的实验室,现代的通讯交流,等等。这些在我们那个时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更为可喜是,而且与我们息息相关是,据说现在的研究生占全所职工的比例比我们那时高出十倍之多, 他们已成为一支充满活力和勇于创新的科研力量, 他们成绩斐然,硕果累累。彼时此时,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想想过去的我们,想想现在的他们,想想未来的研究生们,虽来之匆匆,去之莽莽,但那份情感,那份记忆,那份真诚,与我们青春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了中国科学院兰州化学物理研究所。最后,略改几句唐诗以祝化物所永远笑迎春风
     
     数十年前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新面更红老面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中国科学院兰州化学物理研究所50周年所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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